上世纪80年代是一个百花齐放、创意非凡的黄金时代,我也是那时候认识唐書琨先生的。
设计并不算是艺术,但是唐先生的出现改变了一切。
在香港,时装被认为是艺术,上层社会人士都收藏名牌时装,新货一到香港便被一抢而空。芸芸大牌中,唐先生的Davidsheekwan就是其中之一。
我一直认为唐先生是艺术家,早年就读于美国洛杉矶,60年代受邀去巴黎工作。以对布料颜色的敏锐,及对服饰独到的处理手法,很快便受到了巴黎时尚圈的挖掘和追捧,但他当时被美国时装艺术所深深吸引,因此在70年代前去美国发展。70年代中后期,唐先生在香港创办了自己的设计公司D&D,并且孵化培养了很多青年设计师。
有了自己的品牌后,唐先生更自由顺畅的游弋于时装之中,整个香港也为之惊动,他对时装的剪裁、布料、纹理,有剪影般的效果,一时间人人都在问:谁是唐書琨? 城中名人纷纷闻声前去中环毕打行探话这店,晚上便到D&D咖啡馆碰运气,看能否遇上老板唐先生。当年希尔顿酒店的吆啰街,九龙丽晶及D&D是三个最时尚最cool的地点,去见人也去被人见。我一直不明唐先生为何要开咖啡馆,他也没有正面回答。我学会细读他的摄影及画作,重重黑色,很简约,很单色调。
记得第一次与唐生坐下来面对面的地点就在D&D咖啡厅,1984年,他身穿一套阿玛尼套装,背景是深暗的角落。声音低沉,不同灰度中隐约坐着一个人,一个艺术家,一个谦谦君子。这印象至今仍是深刻的点亮我。仿佛一句:走自己的路,做好自己。
今日,设计被定义为科学,艺术被看成是一种投资,而时装则被定位为服装而矣。
我们或许这定义是跨界的,怎讲,一切都不是以前的想法了。
DNA都可以被改造,互联网改造了世界,而世界都将会被人工智能操控?或许,我是相信价值,但不只是那无聊的价格牌,而是指真正的价值,不是以市场角度去赋予的价值。
喜爱一件艺术品,不带任何客观价值去品评。纯粹是喜爱他,更重要是我看到画中的世界是唐書琨的视角,他的世界观,或许他就是一件艺术品。
我认为唐先生是非常内向的一个君子。永不大声讲话,永不恶言相向,非常大方有礼。
如今84的他还是精力旺盛地作画,仍旧是活力盎然,创作不断。
他的作品是抽象水墨。他不把自己定义为现代艺术,他甚至认为艺术品不应被推广变成投资品,这才是他真正喜爱并追随着的感觉。
1984一别之后,我离开香港前去伦敦学习时装设计。2014年我们通过一位密友再续友谊。唐先生仍是一个君子一个艺术家,仍是30年前的David,我很高兴再见到心中的大神,一代神话,永远的艺术家。唐書琨,David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