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-07-02
1
中年危机的画画旅行
而立,接近不惑,便知凡人世间之事不能件件遂心。
2018年某日,深圳,夏初。大学时的同窗们打电话相互问候,几位伙计近两年先后本命年,大家已是数年未见。
引用正宇的话,我们陆续陷入中年危机。
永正提议夏天小聚,一边叙旧,一同写生,权作散心。
7月末,我和永正、阳光、凡博、正宇、建洲、小宁共7人,从天南海北回到家乡省城,开着永正的破面包车,怀着各自的心事,一起向安多草原出发。
在路上,我们结识了一位藏人好友:加措。
他是一位从草原走出的彬彬有礼能歌善舞的知识分子,有着一副热心肠。他成了我们的向导、翻译,负责引领我们“流窜”,第一站先到了拉卜楞寺。
此处游客众多,写生时总是引起大量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,犹如作案现场被抓现行,实在崩溃。
2
一只脚在尘世,一只脚在净土。
随后,我们一起直奔以狂野剽悍著称的阿木去乎。
阿木去乎四面环山,正中的寺庙是一处清凉所在。如果说阿木去乎像一颗明珠,它的寺庙就是这颗明珠上的光。
寺里的僧人好奇且友好地接纳了大家,他允许我们像羊一样散在寺院各处写生。藏区的寺院没有大门,我们可以站在寺院边上画画。
这里的人剽悍而又质朴,狂野却忠厚,寺庙是他们的精神寄托。每日晚课的诵经声,听得人灵魂出窍。
3
转经
转经廊的门梁低矮厚重,转经人则需保持谦逊,弯腰而行。
在转经廊中画画时,我听到犹如花式台球撞的叮咣作响,那是阳光和凡博磕头的声音。他俩的头骨厚度大于常人,遭受剧烈打击倒也无妨,只是这巨响常让其他转经者看得目瞪口呆。
草原上的藏獒四处随意散步,加措劝戒大伙画画时勿过分投入应注意四周。正宇这个人是不信邪的,但自从险些被三只藏獒围歼后,变得像受惊的兔子,每次画画从不离开他的越野车半步。
画完休息时,大伙躺在山坡抽烟,我问阳光:“你想她吗?”
阳光没有吭声,坐在风里像一块石头……
摸黑十几公里,我听见藏獒低沉的声音。
若坐在风里,则像一块石头。
4
加措的家,和可爱的小动物
为了阿木去乎,我们开车一整天,进入了果洛、阿坝、甘南三州的交汇处,先是国道,然后破烂的土路,到最后没有路,我们在看不到边的草原穿行。
加措的四哥骑着摩托车前来引路,月亮在地平线上滚动,天地亦被黑暗结成一片,摸黑走了十几公里忽然听见藏獒低沉的声音,加措的家到了。
加措的家人热情迎来,加措三哥忙把狗全部拴起来招呼大家进去吃饭。
在帐篷里坐定时,月色业已明亮,我一看表晚上十点。
这里不通水电,夜晚帐篷中的照明全凭太阳能蓄电池。
站在月亮下,迎着风,草原盖着一层神秘的辉光,放眼望去心神俱宁。阳光指着旁边说:“那个帐篷是干嘛的?”答曰:“那是马。”
牛粪炉子温暖地发光,加措的阿妈对他说:“你小时候赌气说要离开草原,没想到长大后真的离开了,你的朋友们来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,他们的阿爸阿妈一定也很想念他们吧。”
加措温柔地微笑,拨亮炉火紧紧靠着阿妈,挤进来取暖,睡在我们中间。
夜里睡下,帐篷外风马旗被吹的噼啪乱响,藏獒开始巡逻,狗鼻子隔着帐篷在我们的脚边嗅来嗅去。
清晨醒来鸟叫虫鸣,一只羊昨夜不知什么时候挤进来取暖睡在我们中间,啃着小宁和永正的头,永正闭着眼冲我大叫:“别闹,我要再睡会儿!”
小宁向来喜欢动物起床便抓羊抱牛,拿着骨头去喂藏獒,藏獒对他触手可及。我提醒小宁离狗远一点点,假如少了一两根手指头,可能问题不大,只是以后画画怕是拿笔不方便。
5
青春一直都在
在草原的日子,我们白天画画,晚上聚在一起互相看画,为一些无聊的艺术观点像一群傻逼一样争论得面红耳赤。
大家支起画架,手握画笔,笨拙地在画布上涂抹。这时再也不见老板、校长、中学教员、大学教师、社会流动人员,我看到永正的自信、阳光的沉默、凡博的灵秀、正宇的稳重、建洲的忠厚、小宁的谦和,一如十七年前的那个夏天那群初见的少年。
此刻,我想对你说:我们彼此理解却又相互误解,愿冈仁波齐吹过的风带来十万澄明八千清澈,带走我们所有的忧愁,扎西德勒!
——米文涛写于深圳2018秋
策展人后记:很享受听米老师讲每一张画,发现他眼里闪现草原的灵光。写生画作就是有温度及现场颜色,与一般画室创作感觉不一样。现场几小时呆着,风云变色,人动我动。选取视点已是万千不易,再决定收进什么元素,就是缘分与心情。写生作品就承载著不少故事与历练,地方与感情。(萧华敬字)
寻找有潜质的艺术品介绍给广大艺术爱好者,是壹艺术画廊的使命。通过自营画廊及参加不同城市的艺博会,壹艺术专注发展当代艺术品及自营的石头公共艺术。广州基地为壹艺谷庄园,2017年在无锡经营商业画廊,上海画廊在2019年上海市虹桥镇夏都小镇开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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